2. 湖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省部共建淡水鱼类发育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湖南 长沙 410081
3. 怀化市洪江区畜牧水产事务中心,湖南 怀化 418000
4. 怀化天鲮自然保护有限公司,湖南 怀化 418000
2.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Developmental Biology of Freshwater Fish, College of Life Science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3. Animal Husbandry and Aquatic Products Bureau of Huaihua City, Huaihua 418000, China
4. Huaihua Tianling Nature Protection Company, Huaihua 418000, China
稀有白甲鱼(Onychostoma rara)隶属鲤科(Cyprinidae),鲃亚科(Barbinae),白甲鱼属(Onychostoma)。稀有白甲鱼主要以藻类为食,辅食节肢动物、原生动物等,其肉质鲜美,营养丰富,深受消费者喜爱,是优质的淡水经济鱼类[1-2]。历史上稀有白甲鱼主要分布于沅江水系和西江水系[3],由于过度捕捞及水环境破坏等原因,野生稀有白甲鱼数量锐减,目前仅在湖南怀化沅江、贵州锦屏清水江及西江等局部水域偶有发现,已被《中国物种红色目录》列为濒危鱼类[4]。稀有白甲鱼具有重要的物种保护价值和经济价值。
目前,有关稀有白甲鱼的报道主要集中在形态分类[3,5-6]、地理分布[3,6]、繁殖习性[1]、染色体核型[7]、外周血细胞特征[8]、肌肉营养成分[2]、血液生化指标[9-10]、不同群体间形态度量学性状的差异性[11]、遗传多样性[12-13]、线粒体全基因组序列[14]等方面。白甲鱼属的小口白甲鱼(Onychostoma lini)、白甲鱼(Onychostoma sima)、粗须白甲鱼(Onychostoma barbata)以及多鳞白甲鱼(Onychostoma macrolepis)的人工繁殖与养殖技术[15-21]以及胚胎发育观察[22-26]也已有一些研究。而稀有白甲鱼的人工繁殖以及胚胎发育观察均未见报道。本研究于2016—2019年从怀化市沅江水系捕获野生稀有白甲鱼,人工驯化养殖获得成熟亲本,开展人工繁殖与全人工繁殖,并对其胚胎发育的时序及发育特征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为稀有白甲鱼野生种群恢复及规模化产业开发提供了苗种基础,也可给我国土著鱼类繁育提供重要参考资料。
1 材料和方法 1.1 亲鱼来源与养殖在怀化天鲮自然保护有限公司洪江基地(简称洪江基地)开展研究实验,于2016—2019年从怀化市沅江水系捕捞野生稀有白甲鱼12批次,放入洪江基地网箱中进行驯化养殖,网箱材料为聚乙烯,网箱规格3.0 m×3.0 m×1.5 m,网目3 cm,网底为80目筛绢布(便于喂饲料);投喂通威青鱼专用饲料,饲料蛋白质含量30%;洪江基地水质较好,透明度为60~150 cm,溶解氧7.5~9.0 mg/L, pH 7.0~8.5,水流速度0.08~0.20 m/s。
1.2 人工繁殖与催产在进行人工催产前,选择腹部柔软饱满且生殖孔红肿的雌性为母本;选择吻端和侧吻端有明显白色颗粒状珠星、轻轻按压腹部有乳白色精液流出的雄性为父本。挑选雌雄亲本各100尾,于两个网箱中分开暂养,用于后续的人工催产实验。利用ONSET HOBO MX2203 (美国)温度记录仪记录亲鱼养殖场洪江基地2022年8月至2023年7月的周年水温变化,每天6:00、12:00、18:00、24:00分别记录1次水温。
2019至2023年,每年繁殖季节开展稀有白甲鱼的人工催产工作,选用促黄体素释放激素A2 (LHRH-A2)、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和鲤鱼脑垂体(PG)作为催产药物进行混合注射,胸鳍基部注射,雌鱼分两次进行注射,第一针注射用量:LHRH-A2 2 μg/kg;第二针注射用量:LHRH-A2 10 μg/kg+ HCG 700 IU/kg+PG 1.5 mg/kg,两次注射间隔时间为12 h, (24±0.5) ℃水温下效应期约为11 h,雄鱼只注射一针,注射剂量为雌鱼第二针剂量的一半。至2023年,2019年繁殖的子一代稀有白甲鱼性成熟,并开展稀有白甲鱼后备亲本的人工催产工作,方法同上。
1.3 受精与孵化雌鱼注射催产药物后,密切观察雌鱼产卵情况,选取产卵状况良好的雌鱼用湿毛巾包裹其头背部,裸露其生殖孔并擦干尾臀部的水分,由前往后轻轻挤压腹部,将卵粒挤入干燥的玻璃器皿中后,按同样的方法将雄鱼精液挤入卵粒中,采用干法受精,用羽毛轻轻搅拌使卵粒和精液充分混匀,1~2 min后孵化水激活,并且置于洪江基地40目的孵化框中进行孵化。孵化水为洪江基地的沅江江水,孵化框大小为1 m×1 m×1 m,水深为0.5 m,孵化过程中充氧泵24 h工作,保持水体溶解氧在6.5 mg/L以上。孵化过程中,发现死卵后立即挑除,防止污染健康的受精卵。
1.4 胚胎观察取2023年6月10日早上人工受精的稀有白甲鱼受精卵150颗,将受精卵置于体式显微镜下进行连续观察。通过笔记本电脑将ImageView软件与显微镜连接进行连续拍照,用C1型显微镜测微尺(DIV=10 μm,总长度为1 mm)测量卵径的大小,最后用Adobe Photoshop CC (64 Bit)软件将胚胎发育图片进行编排。利用ONSET HOBO MX2203 (美国)温度记录仪每0.5 h记录一次孵化水的温度,胚胎发育所需累计积温计算:胚胎发育各时期所需的积温=平均水温(℃)×胚胎发育至此阶段所用时间(h)。各发育期的划分参照文献[22,27-29]方法,按照50%以上个体达到该时期特征的时间来划分。
1.5 数据统计与作图统计子一代体重与体长数据:随机选取子一代已性成熟的雌雄个体30组进行体重、体长的数据测量。怀卵量统计:取3尾雌性稀有白甲鱼子一代进行解剖,并称量其体重、去内脏后的体重以及卵巢重量。在卵巢前、中、后3个部位称取1 g重的卵粒,乙醇固定,分散卵粒,统计卵粒数。绝对怀卵量=(卵巢前、中、后卵粒数总和/3 g)×卵巢重;相对怀卵量=绝对怀卵量/去内脏后的体重。
统计胚胎的受精率以及孵化率:正常胚胎受精后能发育至原肠期,而死胎或者未受精的胚胎则止步原肠期,呈不透明的白色。取受精胚胎500粒于显微镜下观察,稀有白甲鱼受精卵发育至原肠期约12 h,在受精后12 h、21 h以及52 h时统计白卵数和正常出膜的仔鱼数。
受精率=[(总卵数−12 h白卵数)/总卵数]× 100%
总孵化率=[正常出膜仔鱼数/(出膜卵数+21 h白卵数+52 h白卵数)]×100%
使用Excel 2019、GraphPad Prism对实验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以及图形化展示,结果以平均值±标准差($\bar{x}\pm \text{SD}$)表示。
2 结果与分析 2.1 亲本养殖情况及年度繁殖苗种数量2019年首次成功进行稀有白甲鱼人工繁殖,并获苗种8500尾。人工繁殖的子一代经人工培育,雄性和雌性个体3~4年后几乎全部性成熟,2023年实现稀有白甲鱼全人工繁殖成功。至2023年12月止,洪江基地现有已性成熟的原种亲本约100组、后备亲本2000组。稀有白甲鱼后备亲本体重范围为205~430 g/尾,平均体重为287 g/尾,体长范围为19.9~26.0 cm/尾,平均体长为22.8 cm/尾 (表1)。2019年繁殖成功的稀有白甲鱼子一代中,第二年发现少量雄性性成熟个体,第三年发现少量雌性性成熟个体,至2023年90%以上的稀有白甲鱼子一代个体性成熟,其个体绝对怀卵量为4208~4610粒/尾,平均绝对怀卵量为(4379±170)粒/尾,个体相对怀卵量为15.37~19.13粒/g,平均个体相对怀卵量为(17.00±1.58)粒/g (表1)。2022年7月至2023年8月,洪江基地的水温周年变化见图1a。结合2019至2023年稀有白甲鱼的繁殖经验,在水温为23~28 ℃时,雌鱼的催产效果比较好,效应时间约11 h,多数人工催产的雌性个体可产2000至3000卵粒。2023年人工繁殖主要集中在6月至7月初,6月10日人工繁殖稀有白甲鱼胚胎的受精率为89%,孵化率为72%; 2019年繁殖苗种0.85万尾数,2021年繁殖苗种1.06万尾,2023年繁殖苗种20.2万尾,洪江基地现有规格苗种12万尾(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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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稀有白甲鱼人工催产及繁殖效果 Tab. 1 Results of artificial reproduction of cultured Onychostoma rar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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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洪江基地水温节律图a. 2022年8月至2023年7月洪江基地水温周年节律图;b. 2023年6月6日至6月12日洪江基地孵化水水温变化图. Fig. 1 Water temperature profile at Hongjiang farma. Cultivation water temperature at Hongjiang farm from August 2022 to July 2023; b. Hatching water temperature at Hongjiang farm from June 6 to June 12, 2023. |
稀有白甲鱼受精卵为黄色,沉性卵,微黏性,受精30 min后黏性消失,当孵化温度为19.5~ 25.5 ℃时,从受精到孵化大约需要45.5 h。稀有白甲鱼从受精到孵化过程中不同时期的发育特征以及至相应阶段的累积积温如表2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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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稀有白甲鱼胚胎发育情况 Tab. 2 Embryonic development of Onychostoma rara |
受精卵未吸水膨胀前卵径为(2.21±0.06) mm, 30 min后吸水膨胀到最大,膨胀后卵径为(2.88±0.07) mm (图2-1)。卵黄膜内的原生质呈辐射状不断向动物极聚拢,受精50 min后可观察到胚盘雏形,随后,胚盘不断隆起,受精1 h 16 min达到最高,此时为胚盘形成期(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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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稀有白甲鱼胚胎发育情况1. 受精卵(10日11:13); 2. 胚盘形成期(10日11:56); 3. 2细胞期(10日12:18); 4. 4细胞期(10日12:39); 5. 8细胞期(10日13:04); 6. 16细胞期(10日13:27); 7. 32细胞期(10日13:58); 8. 64细胞期(10日14:17); 9. 多细胞期(10日14:49); 10. 囊胚早期(10日16:05); 11. 囊胚中期(10日17:36); 12. 囊胚晚期(10日20:19); 13. 原肠早期(10日22:12),胚环(); 14. 原肠中期(11日01:19); 15. 原肠晚期(11日03:19),胚盾(); 16. 神经胚期(11日05:26),神经板(); 17. 胚孔封闭期(11日07:03); 18. 肌节出现期(11日13:33),胚体(); 19. 眼囊出现期(11日14:40),眼囊(); 20. 尾牙出现期(11日16:28),游离尾牙(),嗅囊(),听囊(); 21. 晶体出现期(11日17:35),晶体(); 22. 肌肉效应期(11日19:45); 23. 心跳期(12日01:37); 24. 出膜前期(12日05:10); 25. 出膜前期(6月6日批次受精卵,08日17:50); 26. 刚出膜幼苗(12日08:16); 27. 出膜后第一天(13日08:30); 28. 出膜后第二天(13日13:20); 29. 出膜后第三天(14日20:40). 胚胎发育观察在2023年6月进行. 图2-1至图2-24的比例尺同图2-1;图2-25至图2-29的比例尺同图2-25. Fig. 2 Embryonic development of Onychostoma rara1. Fertilized egg (11:13, 10th); 2. Blastoderm stage (11:56, 10th); 3. 2-cell stage (12:18, 10th); 4. 4-cell stage (12:39, 10th); 5. 8-cell stage (13:04, 10th); 6. 16-cell stage (13:27, 10th); 7. 32-cell stage (13:58, 10th); 8. 64-cell stage (14:17, 10th); 9. Muti-cell stage (14:49, 10th); 10. Early blastula (16:05, 10th); 11. Middlle blastula (17:36, 10th); 12. Late blastula (20:19, 10th); 13. Early gastrula stage (22:12, 10th), embryotoxon (); 14. Mid gastrula stage (01:19, 11th); 15. Late gastrula stage (03:19, 11th), embryonic shield (); 16. Neurula stage (05:26, 11th), neural plate (); 17. Blastopore closing stage (07:03, 11th); 18. Appearance of myomere (13:33, 11th), idiosome (); 19. Eye sac formation (14:40, 11th), eye sac (); 20. Tail bud appearance (16:28, 11th), separate fail bud (), olfactory sac (), otocyst (); 21. Eye lens forming stage (17:35, 11th), eye lens (); 22. Muscle response stage (19:45, 11th); 23. Stage of heart beating (01:37, 12th); 24. Prophase of incubation (05:10, 12th); 25. Prophase of incubation (The fertilized egg on June 6th, 17:50, 8th); 26. Newly hatched larvae (08:16, 12th); 27. the first day after hatching (08:30, 13th); 28. the second day after hatching (13:20, 13th); 29. the third day after hatching (20:40, 14th). Embryo development observation was conducted in June 2023. The scales of Fig. 2-1 to Fig. 2-24 are the same as that of Fig. 2-1. The scales of Fig. 2-25 to Fig. 2-29 is the same as that of Fig. 2-25. |
受精1 h 40 min后,胚盘表面上方出现分裂沟,此时细胞一分为二,两个细胞大小相等,为2细胞期(图2-3)。受精后2 h 2 min,出现第二次分裂,此时分裂方向与第一次的垂直,将细胞分成4个相同大小的细胞(图2-4)。受精后2 h 25 min,出现第3次分裂,出现两列平行的分裂沟,分裂沟方向与第一次的分裂沟平行,将细胞分成等大的8个细胞(图2-5)。受精后2 h 47 min,出现第4次分裂,分裂出上下两行细胞,每行4个细胞,总共16个细胞,此时细胞大小基本相等,为16细胞期(图2-6)。受精后3 h 10 min,出现第5次分裂,分裂成4行8列32个大小不一的细胞,此后细胞分裂不再统一,为32细胞期(图2-7)。受精后3 h 30 min,进行第6次分裂,分裂成64细胞,为64细胞期(图2-8)。受精后4 h 15 min,细胞不断分裂,不成行成列分布,而是聚集成团,随着分裂次数的增加,细胞越来越小,细胞之间排列越来越紧密,进入多细胞期(图2-9)。
2.2.3 囊胚期动物极的细胞不断分裂增多,受精后5 h 30 min,囊胚隆起于卵黄之上,如一顶帽子一般,进入囊胚早期(图2-10),此时在囊胚表面,细胞与细胞之间仍可见清晰的界限,植物极开始出现凹陷的波动性运动。受精后7 h,囊胚层细胞开始向卵黄囊一端进行下包运动,囊胚逐渐降低,进入囊胚中期(图2-11)。囊胚层细胞继续向植物极进行下包运动,受精后9 h 35 min,囊胚层细胞几乎与卵黄囊持平,进入囊胚晚期(图2-12)。
2.2.4 原肠期植物极仍不断进行凹陷的波动性运动,囊胚层细胞继续下包,囊胚与卵黄囊的界限逐渐模糊不清,直至消失。受精后11 h 30 min,动物极细胞下包至卵黄囊的1/3处,进入原肠早期(图2-13),可看见明显的胚环结构。受精后15 h,胚层下包至卵黄囊1/2处,进入原肠中期(图2-14)。受精后16 h 30 min,胚层下包至卵黄囊3/4处,胚盾清晰可见,进入原肠晚期(图2-15)。
2.2.5 神经胚期受精后18 h 30 min,胚层继续下包,胚孔未完全闭合,仅留卵黄栓外漏,胚盾背面神经板开始形成,进入神经胚时期(图2-16)。受精后21 h,胚层完全包围卵黄,胚孔封闭,神经板背面神经褶不断向上内卷形成神经管,进入胚孔封闭期(图2-17)。
2.2.6 器官形成期受精后26 h 50 min,神经板头端不断膨胀,形成脑泡,可见胚体雏形,但胚体较透明,隐约可见脑泡两侧椭圆形眼泡,且不容易观察到肌节数目,预估此时肌节数为5,进入肌节出现期(图2-18)。受精后27 h 50 min,眼泡中心内陷,出现眼囊结构,进入眼囊出现期(图2-19)。受精后29 h 30 min,嗅囊、听囊出现,尾牙游离于卵黄之上,肌节约15对,进入尾芽出现期(图2-20)。受精后31 h,胚体尾端卵黄囊开始凹陷,晶体出现,进入晶体出现期(图2-21)。受精后33 h,胚体尾部开始有节律地收缩,每分钟约15次,进入肌肉效应期(图2-22),随后尾部摆动频率增加,从带动尾部运动到整个胚体不停地在卵膜内上下翻转。受精后38 h 50 min,晶体越来越明显,尾牙伸长,心脏开始搏动,未见血流循环,进入心跳期(图2-23)。
2.2.7 孵化期受精后42 h 20 min,胚体频繁扭动,尾部不断撞击卵膜,进入孵化前期(图2-24),此时胚胎的眼球色素不明显,未见红色的血流信号。受精后45 h 30 min,胚胎尾部不断撞击卵膜,随后整个胚体脱膜而出,此时刚脱膜的幼苗,卵黄囊大且圆,全身无色素,体长约6.67 mm (图2-26)。受精后69 h 50 min,孵化后的第一天,幼苗整体呈黄色,眼球色素不明显,卵黄囊逐渐变小,由圆形向棒状形态转变,心脏跳动约80次/min,心脏处出现红色血流信号(图2-27)。受精后74 h 40 min,孵化后的第二天,幼苗眼球的色素明显加深,腹部出现明显的血流信号(图2-28)。受精后106 h,孵化后的第3天,幼苗眼球的色素明显加深,卵黄囊变成长棒状,颈部一侧三排鳃弓平行排列,鳃丝上布满毛细血管,全身血管也清晰可见,心脏跳动约120次/min,肌节数约35对,口可以进行开合运动(图2-29)。
洪江基地孵化水水温监测显示2023年6月6日至12日孵化水水温呈波动性升高(图1b)。2023年6月6日早上11点受精的稀有白甲鱼胚胎(洪江基地孵化)在受精后54 h 50 min才进入孵化前期,这批次胚胎在孵化前期表现出的发育特征为眼球色素明显,心脏和腹部有红色血流信号(图2-25),相比于6月10日批次受精的胚胎,其胚胎在孵化前期时的发育程度更加完善。
3 讨论 3.1 稀有白甲鱼的人工养殖与繁殖习性野生稀有白甲鱼的生存环境对水质条件要求较高,特别是溶氧量、pH值、氨氮含量等环境因子。目前捕获的野生稀有白甲鱼以江河网箱驯养为主,但江河网箱难以实现规模化养殖,池塘驯养和水泥池流水驯养又容易暴发病虫灾害。2023年稀有白甲鱼的年苗种繁殖量已达20.2万尾,目前计划以圈养桶的养殖模式来扩大稀有白甲鱼的养殖规模。
饲料也是影响驯养稀有白甲鱼成功率的关键,通过比较草鱼、青鱼、鲟鱼等多种蛋白质含量不同的饲料进行驯养和苗种培育,发现通威青鱼专用饲料(蛋白质含量30%)养殖效果相对较好。白甲鱼属的多种鱼类在繁殖季节之前会提前进行亲鱼培育,比如多鳞白甲鱼的亲鱼培育采用鲟鱼专用配合饲料搭喂水蚯蚓喂养[30]或是以配合饲料缓沉料(粗蛋白质水平42%)搭配黄粉虫喂养[18],白甲鱼的亲鱼培育采用蛋白含量在42%以上的人工配合饲料并辅以水蚯蚓的方式喂养[16],表明饲料喂养对亲鱼的性腺成熟起关键作用。本研究中稀有白甲鱼子一代雄性与雌性个体初次性成熟年龄分别为2龄、3龄,但数量较少难以开展人工繁殖工作,4龄个体中90%以上能达性成熟,与野生稀有白甲鱼性成熟时间相比几乎缩短了一年[1]。这显示在繁殖季节提前进行亲鱼培育,改善亲鱼的饲料配方,可以缩短稀有白甲鱼性成熟所需的年限,在实现规模化养殖后,可节约养殖成本提高经济收益。
3.2 稀有白甲鱼的胚胎发育本研究发现不同批次的胚胎发育在孵化时间以及孵化前期的特征形态上有很大的差别。这很有可能和孵化的温度[31]以及胚胎自身分泌的孵化酶[32]有关,而环境温度也会影响孵化酶的分泌量以及活性从而改变胚胎孵化的快慢[33]。洪江基地6月初的水温波动性逐渐上升(图1b), 6月6日批次的鱼卵受精后54 h 50 min发育到孵化前期,眼球色素明显,心脏以及腹部有明显的血流信号;而6月10日批次的鱼卵受精后42 h 20 min发育至孵化前期,45 h 30 min脱膜,孵化后第二天才具有类似的形态特征(表2)。表明一定范围内温度增加,孵化酶的活性增强,稀有白甲鱼胚胎孵化的时间缩短,但温度升高也会导致胚胎的眼睛、心脏以及血管等器官发育延迟,但不影响其正常的胚后发育。鱼类孵化主要靠胚体运动以及孵化酶的裂解作用[34-36],孵化酶的浓度和活性过高,导致胚胎发生提早脱膜的现象[37],会对人工繁殖生产造成重大损失。在开展稀有白甲鱼人工繁殖工作前,须留意当地气温变化,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3.3 稀有白甲鱼与同属其他鱼类的胚胎发育比较稀有白甲鱼的卵粒特征与同属鱼类较为相似,卵粒黄色,沉性卵,具有微黏性,吸水膨胀后黏性消失(表3),这与其分布于水流较湍急、底质多砾石的江段环境相适应。稀有白甲鱼及其同属鱼类的受精卵吸水膨胀后黏性消失,随水流向下分散到岩石的空隙之中,避免被捕食,提高孵化率。受精卵这种很强的分散性的特征使稀有白甲鱼保持了种族的延续性。稀有白甲鱼胚胎孵化时间以及孵化所需积温与白甲鱼和泰山赤鳞鱼(Scaphesthes macrolepis)相差不大,但粗须白甲鱼、多鳞白甲鱼以及清江河白多鳞白甲鱼的胚胎孵化时间以及孵化所需积温明显大于稀有白甲鱼(表3)。受地理分布以及自身繁殖习性的影响,在一定温度范围内,胚胎孵化时间与温度呈负相关。李岑等[38]认为温度对鱼类胚胎发育的作用机制并不完全基于量的积累,其他环境因子及遗传因素也调控胚胎的代谢和发育。因此,稀有白甲鱼胚胎孵化所需累积积温与同属鱼类相比具有一定的差异。鱼类的卵径越大代表其内源性营养越充足,越有利于应对繁殖季节的低温环境。当饵料生物短缺时,卵黄囊内的营养物质也能保证初孵仔鱼有充足的时间由内源性营养向外源性营养转化。稀有白甲鱼的卵径为(2.21±0.06) mm,与淡水石首鱼(Aplodinotus grunniens)(1.07±0.04) mm[39]以及草海鲫鱼(Carassius auratus)(1.50 mm)[40]相比,稀有白甲鱼及其同属鱼类属于大卵径的鱼类(表3),为其转食预留了充足的时间,有利于提高仔鱼的存活率。稀有白甲鱼初孵仔鱼的肌节数为35,明显少于白甲鱼和泰山赤鳞鱼(表3)。Hempel等[41]发现在一定条件下,初孵仔鱼的肌节数与孵化的温度呈负相关。不同种之间初孵仔鱼的肌节数具有一定的差异,同种不同个体之间肌节的数量也受环境因素的影响。稀有白甲鱼出膜时幼苗淡黄色全身无其他色素,到出膜后第二天,血液为红色,心脏以及腹部的血管逐渐清晰可见,这与白甲鱼和多鳞白甲鱼较为相似;孵化温度降低,胚胎孵化时间延长,稀有白甲鱼膜内的胚胎会发育更为完善,这与泰山赤鳞鱼晚出膜的胚胎发育情况较为相似(表3)。综上所述,胚胎的发育不仅具有种的差异性,也受环境因素的影响,造成器官发育程度和阶段以及胚胎出膜的时间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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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稀有白甲鱼与其他鱼类胚胎发育特点比较 Tab. 3 Comparison of embryonic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Onychostoma rara and other fishes |
感谢怀化天鲮自然保护有限公司的张在权与怀化市畜牧水产事务中心余长生、补子龙等人在野生稀有白甲鱼的捕捞、稀有白甲鱼日常养殖等事务上提供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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